a16z：稳定币将如何吞噬支付行业

作者：Sam Broner，a16z crypto 投资合伙人；编译：0xjs@金色财经

当今的支付领域被看门人所主导，他们收取高额费用，削弱了他们接触的每一项业务的盈利能力，并以普遍性和便利性的名义为这些费用辩护——同时他们扼杀了竞争，限制了建设者的创造力。

稳定币可以做得更好。

稳定币的费用更低，支付提供商的竞争更激烈，可访问性也更广泛。由于稳定币将交易成本降至几乎为零，因此它们可以让企业摆脱现有替代方案带来的摩擦。采用稳定币的人群将从受当前支付方式影响最大的企业开始，这一过程将颠覆支付行业。

稳定币已经成为了最便宜的美元转账方式。上个月，2850 万独立稳定币用户发送了超过 6 亿笔交易。稳定币用户几乎遍布每个国家，他们之所以使用稳定币，是因为它们提供了一种安全、廉价且抗通胀的储蓄和消费方式。除了现金和黄金，稳定币是唯一一种被广泛采用的支付方式，无需银行、支付网络或中央银行等看门人即可运行。同时，稳定币是无需许可即可编程、可扩展和集成的——任何人都可以帮助在稳定币支付轨道上构建稳定币支付平台。

这种颠覆可能需要时间，但发生的速度可能比许多人预期的要快。餐馆、零售商、企业和支付处理商等企业将从稳定币平台中受益最多，利润率将大幅提高。这种需求将推动采用，随着稳定币的采用率不断提高，稳定币的其他好处——无需许可的可组合性和改进的可编程性——将为链上用户、企业和产品带来更多好处。我将在下文中分享更多原因和方法，首先介绍支付行业的一些背景。

支付赛道

• 支付渠道：处理交易的技术、规则和网络

• 支付处理器：支付轨道上的运营商，促进交易

• 支付服务提供商：向终端用户或其他系统提供支付系统访问权限的实体

• 支付解决方案：支付服务提供商提供的产品

• 支付平台：一套涵盖提供商、处理器和轨道的相关支付解决方案

支付行业背景

支付行业的规模不容小觑。2023 年，全球支付行业处理了 3.4 万亿笔交易，价值高达1.8 万亿美元，创造了 2.4 万亿美元的收入。仅美国一国的信用卡支付额就高达 5.6 万亿美元，借记卡支付额则高达 4.4 万亿美元。

尽管该行业无处不在、规模庞大，但支付解决方案仍然昂贵而复杂，而且支付应用通常会屏蔽消费者的体验。例如，虽然点对点支付应用 Venmo 的前端看似简单，但在后端，该产品隐藏着错综复杂的银行集成、借记卡漏洞和无数的合规义务。支付解决方案通常相互依赖，这增加了复杂性，人们仍然使用各种支付方式：现金、借记卡、信用卡、点对点支付应用、ACH（自动清算所）、支票等。

支付产品的四个主要衡量指标是及时性、成本、可靠性和便捷性。

消费者优先考虑的问题包括“我要付多少钱？”商家会问“我会得到报酬吗？”但实际上这四项指标对双方来说都是必不可少的。

自从企业不得不在实体账本中查找欺诈性信用卡以来，创新浪潮不断改善了支付体验。每一波创新都带来了更快、更可靠、更方便、更便宜的支付方式，这反过来又导致了交易量和消费金额的增加。

但许多客户仍然没有享受到现代服务，或者享受不到充分的服务。对于商家来说，信用卡价格昂贵，直接侵蚀了他们的利润。尽管实时支付 (RTP) 的采用率不断提高，但美国银行转账速度仍然太慢，需要几天时间。而且点对点应用程序是特定于区域和网络的，这使得生态系统之间的转账速度慢、成本高且复杂。

虽然企业和消费者已经开始期待支付平台提供更复杂的功能，但并非所有用户都能从现有解决方案中获益。事实上，大多数用户支付的费用过高，并且不使用所有捆绑支付产品。但他们接受了当前的状况。

稳定币由此契入

稳定币颠覆该行业的关键在于现有支付解决方案的失败（成本高、可用性低或摩擦大），以及支付解决方案的捆绑产品（包括身份、借贷、合规、欺诈保护和银行集成）最不必要。

以汇款为例，它诞生于绝望之中。许多汇款用户银行服务不足，使用高度破碎化的银行服务。因此，这些用户认为传统支付和银行服务之间的原生整合毫无价值。稳定币支付提供即时确定性、低成本和无需中间人，这对任何支付用户或构建者来说都是结构性优势。毕竟，有了稳定币，从美国向哥伦比亚汇款 200 美元的成本不到 0.01 美元，但在传统渠道上则需要 12.13 美元。（汇款用户无论交易成本如何都需要将钱汇回家，但较低的费用将大大受益。）

国际商业支付，尤其是新兴市场的小企业，还面临着高昂的费用、缓慢的处理时间和低银行支持率的问题。例如，墨西哥服装制造商和越南纺织品制造商之间的支付将涉及四个或更多的中介机构——当地银行、外汇、代理银行、代理银行、外汇、当地银行。每个中介机构都会收取一定比例的费用，并有中间商破产的风险。

幸运的是，这些交易发生在具有经常关系的合作伙伴之间。有了稳定币，墨西哥付款人和越南收款人可以进行试验，并消除缓慢、官僚主义和昂贵的中介机构。他们可能需要努力寻找本地渠道和工作流程，但最终他们可以享受更快、更便宜的交易以及对支付流程的更多控制。

小额交易（尤其是低欺诈的面对面交易，例如在餐馆、咖啡店或街角商店进行的交易）也是一个有希望的机会。由于利润率低，这些企业对成本很敏感，因此支付解决方案收取的 15 美分交易费对其盈利能力有很大影响。

顾客每花 2 美元买咖啡，只有 1.70 到 1.80 美元流向咖啡店，其余近 15% 流向信用卡公司——仅仅是为了促成交易。但信用卡在这里只是为了方便：无论是消费者还是商店，都不需要额外的功能来证明收费的合理性。消费者不需要欺诈保护（他们只是拿到了一杯咖啡）或贷款（咖啡 只需2 美元）。而且咖啡店的合规性和银行集成需求有限（咖啡店通常使用综合餐厅管理软件或根本不使用）。因此，如果有便宜、可靠的替代方案，这些企业就会利用它。

更便宜的付款可提高盈利能力

当前的支付系统交易费用直接损害了许多企业的利润。降低这些费用将带来巨大的盈利能力。第一只靴子已经落地：Stripe 宣布他们将对稳定币支付收取 1.5% 的费用，比他们收取的信用卡支付费用低 30%。为了支持这一努力，Stripe 宣布以约 10 亿美元收购 Bridge.xyz。

更广泛地采用稳定币将显著提高许多企业的盈利能力——不仅仅是咖啡店或餐馆等小型企业。让我们看看三家上市公司 2024 财年的财务状况，以大致了解将支付处理费率降低至0.1% 的影响。（为方便起见，此评估假设企业支付 1.6% 的混合支付处理器成本，并且出入金成本极低。有关这方面的更多信息，请参见下文。）

• 沃尔玛年收入6480 亿美元，可能支付 100 亿美元的信用卡费用，利润 155 亿美元。算一下：考虑到消除支付费用和沃尔玛的盈利能力，因此其估值（控制所有其他因素）可能仅通过更便宜的支付解决方案就能增加60%以上。
• Chipotle 是一家发展迅速的快餐店，年收入达 98 亿美元。它每年的利润为 12 亿美元，其中支付的信用卡费用为 1.48 亿美元。仅通过降低费用，Chipotle 的盈利能力就能提高 12%——这是其损益表中其他地方无法获得的惊人数字。
• 全国性杂货店 Krogers 的利润率最低，因此获利最多。令人惊讶的是，Krogers 的净收入和支付成本可能几乎相等。与许多杂货店一样，其利润率低于 2%，低于企业处理信用卡支付的费用。借助稳定币支付，Krogers 的利润可能会翻倍。

沃尔玛、Chipotle 和 Krogers 将如何通过稳定币降低交易费用？首先，考虑一个理想化的情况：消费者不会一下子接受稳定币，在稳定币获得足够多的接受之前，仍然会有相当大的费用，尤其是在开始和停止使用时。其次，零售商和支付处理商都反对高费用的支付解决方案。支付处理商也是低利润的企业，将大部分利润让给了信用卡网络和发卡银行。当支付处理商处理交易时，他们的大部分费用都会转嫁给支付网络。因此，当 Stripe 处理在线零售结账流程时，他们会从总交易中抽取 2.9% 的费用和 0.30 美元的费用，但他们要向 Visa 和发卡银行支付超过 70% 的费用。随着越来越多的支付处理商（如 Block-原名 Square、Fiserv、Stripe 和 Toast）采用稳定币来提高利润率，它们将使更多企业更容易获得稳定币。

稳定币的费用很低，而且无需支付网络守门人费用。这意味着支付处理商在稳定币交易中获得的收入利润率要高得多。更高的利润率可能会促使支付处理商支持和鼓励更多企业和用例使用稳定币。但随着支付处理商开始采用稳定币，预计稳定币支付费用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压缩：Stripe 的 1.5% 费用可能会下降。

下一步：广大消费者采用

如今，稳定币是无需许可的新型货币发送和存储方式。企业家们已经在构建解决方案，将稳定币轨道转变为稳定币平台。与之前的创新一样，采用将逐渐发生，从消费者需求的边缘开始，然后是前瞻性的企业，直到平台成熟到足以满足日常用户和谨慎企业的需求。三种趋势将推动更多主流企业采用稳定币。

1、通过稳定币聚合增加后台集成

稳定币聚合（监控、指导和整合稳定币的能力）将很快被整合到 Stripe 等支付处理器中。这些聚合产品使企业能够以比当前机制低得多的成本处理付款，而无需进行重大的流程或工程变更。消费者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最终得到更便宜的产品，因为发票、工资单和订阅在默认情况下具有较低的结构成本。

许多此类稳定币聚合业务都已开始吸纳客户，这些客户希望获得即时结算、低成本且广泛可用的企业对企业或企业对消费者支付。通过后台集成稳定币，企业将受益于稳定币的优势 — 不会中断或降低用户对支付提供商所期望的服务质量，同时稳定币的采用率也会提高。

2、改善企业进入流程并增加共享激励措施

稳定币业务在通过分享激励措施和改进进入解决方案将终端用户引入链方面变得越来越成熟。

进入变得越来越便宜、越来越快、越来越普遍，使用户可以更轻松地开始使用加密货币。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应用程序支持加密货币，使用户能够从扩展的稳定币生态系统中受益——而无需采用新的应用程序或用户行为。Venmo、ApplePay、Paypal、CashApp、Nubank 和 Revolut 等热门应用程序都允许其客户使用稳定币。

而且，公司更有动力利用这些渠道整合稳定币，并将资金存入稳定币。Circle、Paypal 和 Tether 等法币支持的稳定币发行商正在与普通企业分享利润，就像 Visa 与 United 和 Chase 分享签约信用卡用户的利润一样。这类合作和整合使稳定币发行商受益，因为它们可以创建更大的资产池来获取收益。但它们也可以使那些成功将用户从信用卡转换为稳定币的企业受益。这些企业现在可以从其产品中赚取资金产生的部分收益，这种商业模式通常只适用于通过用户浮动赚钱的银行、金融科技公司和礼品卡发行商。

3、提高监管透明度和合规解决方案的可用性

当企业对监管环境充满信心时，他们更有可能采用稳定币。虽然我们还没有看到对稳定币的全面全球监管，但许多司法管辖区已经发布了稳定币的规则和指导，允许企业家开始艰苦的工作，建立合规、用户友好的企业。

例如，欧盟的《加密资产市场监管条例》（MiCA）为稳定币发行人制定了规则，包括审慎和行为要求。自今年早些时候稳定币条款生效以来，该法规已经极大地改变了欧洲稳定币市场。

尽管美国目前缺乏稳定币框架，但两党的政策制定者越来越认识到制定有效稳定币立法的必要性。此类监管需要确保发行方完全以优质资产支持其代币，由第三方审计其储备，并采取全面措施打击非法金融活动。同时，立法需要保留创建者创建去中心化稳定币的能力，通过消除中介机构来降低用户风险，利用去中心化的优势。

这些政策努力将使各行各业的公司考虑从传统支付方式转向稳定币基础设施。虽然合规解决方案并不吸引人，但每个采用稳定币的人都有助于向现有企业证明稳定币是一种可靠、安全、受监管且改进的传统支付问题解决方案。

随着稳定币的普及，该平台的网络效应将越来越强。虽然稳定币可能还需要几年时间才能在销售点使用或作为银行账户的替代品，但随着稳定币用户数量的增长，以稳定币为中心的解决方案将变得更加主流，对消费者、企业和企业家来说也更具吸引力。

趋势：稳定币为何会持续改善

在采用过程中，产品本身将不断改进。web3 社区正在庆祝稳定币的采用，原因很充分：由于多年来对基础设施和链上应用的投资，稳定币正在攀升价值创新S 曲线。随着基础设施的改善、链上应用的丰富以及链上网络的增长，稳定币将对用户更具吸引力。这将通过两种方式实现。

首先，加密基础设施的艰苦工程使低于 1 美分的稳定币支付成为可能。未来的投资将继续使交易更便宜、更快捷。同时，只有通过更好的钱包、桥、出入金、开发人员体验和 AMM，稳定币聚合和改进的进入体验才有可能实现。

这一技术基础为企业家提供了越来越多的激励来构建稳定币，从而提供更好的开发者体验、丰富的生态系统、广泛的应用以及链上货币的无需许可的可组合性。

其次，稳定币通过链上货币的无需许可的可组合性解锁了新的用户场景。其他支付平台设有看门人，迫使企业家与提取网络合作，例如信用卡交易或国际支付中成本高昂的中介机构。但稳定币具有自我托管和可编程性，降低了创造新支付体验和集成增值服务的门槛。稳定币也是可组合的，让用户可以从日益强大的链上应用程序和日益激烈的竞争中受益。例如，稳定币用户已经从 DeFi、链上订阅和社交应用程序中受益。

结语

稳定币可以引领我们进入一个免费、可扩展、即时支付的世界。正如Stripe首席执行官 Patrick Collison所说，稳定币是“金融服务的室温超导体”。它们将使企业能够寻求新的机会，而这些机会原本无法承受现有支付渠道的负担或传统看门人的摩擦。

短期内，随着支付变得免费和开放，稳定币将对金融产品产生结构性变化。现有的支付公司将寻求新的盈利方式，要么通过收取一定比例的收益，要么通过销售与这个新商品化平台互补的服务。随着这些传统企业认识到不断变化的形势，企业家将创造新的解决方案，帮助这些企业利用稳定币。

从长远来看，随着稳定币的普及和技术的进步，初创公司将抓住免费、无摩擦和即时支付的世界所带来的机遇。这些初创公司将在今天成立，解锁新的和意想不到的场景，并进一步使全球金融体系所提供的机会更加民主化。

致谢：特别感谢 Tim Sullivan、Aiden Slavin、Eddy Lazzarin、Robert Hackett、Jay Drain、Liz Harkavy、Miles Jennings 和 Scott Kominers 提供的深思熟虑的反馈和建议，使得本文得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