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加密货币生态系统取得了许多积极进展。随着美国批准现货比特币和以太坊交易所交易产品（ETP），以及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FASB）修订公平会计规则，加密货币在许多方面继续获得主流认可。此外，截至今年，合法服务的资金流入量已达到自2021年上一轮牛市高峰以来的最高水平。实际上，截至今年，链上非法活动的总量下降了19.6%，从209亿美元降至167亿美元，表明合法活动的增长速度快于非法活动。这一令人鼓舞的趋势显示了加密货币在全球范围内的持续普及。
这些全球趋势也反映在日本的加密货币生态系统中。总体而言，日本服务对全球非法实体（如受制裁实体、暗网市场和勒索软件服务）的接触通常较低，因为大多数日本服务主要面向日本用户。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日本完全免受加密货币相关犯罪的影响。包括日本金融情报中心（JAFIC）在内的公开报告指出，加密货币构成了重大洗钱风险。尽管日本对国际非法实体的接触可能有限，但国内仍面临自身的本地化挑战。一些利用加密货币的线下犯罪组织相当活跃，但往往难以被察觉。
本文将深入探讨日本与加密货币相关的两大关键犯罪问题：洗钱和诈骗。

洗钱与加密货币

首先，让我们探讨洗钱与加密货币之间的联系。在加密货币的背景下，洗钱通常与掩盖链上犯罪（如暗网市场和勒索软件）的非法收益有关。然而，随着全球对加密货币的接受度不断提高，不法分子也越来越多地利用这一强大的新技术。通过掌握合适的工具和知识，调查人员可以利用区块链的透明性揭露并打击链上及链下的非法活动。

原生加密货币洗钱

通过链上获取资金的洗钱过程通常相当复杂，网络犯罪分子会利用各种服务来掩盖资金来源和流动。原生加密货币洗钱对加密服务和执法机构都构成了持续的挑战。

加密原生洗钱的第一阶段——安置（Placement）——始终涉及加密货币。尽管区块链具有透明性，但犯罪分子通常选择加密货币进行洗钱，因为创建无需KYC（了解你的客户）信息的私人钱包通常比通过传统安置手段（如为资金骡准备银行账户）更为容易。
洗钱的中间阶段（分层，Layering）可以采取多种形式。在传统法币洗钱中，这可能包括将资金转移到多个银行账户或空壳公司。而在加密货币中，这可能包括：

• 中介钱包或跳转：使用多个个人钱包复杂化追踪，这类操作通常占通过洗钱渠道流动资金总额的80%以上。对于使用Chainalysis等工具的调查人员和合规专业人士，检测通过中介钱包的非法活动并进行追踪相对简单。
• 加密混淆服务：混淆服务形式多样，包括混币器、跨链桥和隐私币。这些服务虽然被洗钱者广泛使用，但也有一些合法的隐私应用场景，本身并非非法。
  • 混币器：通过混合多个用户的加密货币来模糊资金的来源和归属。随着市场活动的整体回升，混币器在2024年开始出现复苏趋势。
  • 跨链桥：这些服务和协议支持在不同区块链网络之间转移资产，形成复杂的交易网络。
  • 隐私币：如Monero和Zcash等代币利用高级加密技术隐藏交易细节，使其对非法行为者具有吸引力。
• 稳定币：近年来，随着全球稳定币采用率的提升，稳定币日益成为非法资金转移的首选工具。然而，使用稳定币也为洗钱者带来风险，因为许多稳定币发行方会响应当局要求并具备冻结资金的能力。
• 场外交易（OTC）经纪商：遍布全球的OTC经纪商能够在几乎不受审查的情况下促成大额交易，通常绕过公开订单簿和KYC要求。

尽管一些网络犯罪分子可能将非法所得长期存放在个人钱包中，希望当局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但大多数不法分子仍希望通过将加密货币转为现金来“下车”。超过50%的非法资金最终会直接或间接通过去混淆技术流入中心化交易所。不法分子选择中心化交易所进行洗钱的原因包括其高流动性、便捷的加密货币与法币兑换，以及与传统金融服务的集成，这些都可以帮助非法资金与合法活动混合。目前，每年都有数百家中心化服务收到超过100万美元的非法资金。

非加密原生洗钱

传统的洗钱者通过与法币洗钱类似的方法进入加密货币领域。与原生加密货币洗钱不同，非原生加密货币洗钱从涉及法币的置换阶段开始。通常，犯罪分子会先使用银行账户存入法币资金，然后将其转换为加密货币。接着，犯罪分子可以像在原生加密货币洗钱中一样，进行资金的层叠操作。
非原生加密货币洗钱涉及链外犯罪活动，如毒品贩运和诈骗。识别新的链上洗钱模式通常类似于检测异常法币交易和模式。在非原生加密货币洗钱中，链上分析通常从集中式交易所开始，因此，在没有其他背景信息的情况下，很难识别非法交易。尽管由于证据稀缺，追踪这些资金流动可能具有挑战性，但数据科学技术可以标记潜在的非原生加密货币洗钱的指示器。
识别非原生加密货币洗钱的一种方法是通过反复进行低于报告阈值的转账，关于这一点我们在2024年加密货币洗钱报告中有更详细的讨论。虽然这些阈值因国家而异，但国际反洗钱/反恐融资标准制定机构——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FATF）建议，超过1,000美元/欧元的加密货币交易应遵循旅行规则，而美国当局则将此阈值设定为3,000美元。此外，美国《银行保密法案》（BSA）要求报告超过10,000美元的现金交易。

超过这些数值的交易会触发额外的审查，而低于这些阈值的交易，即使只差一美元，也不会面临同样的检查水平。
下图显示了2024年截至目前，按转账金额划分的流向集中式交易所的资金价值。图表中显示，在1,000美元、3,000美元和10,000美元的报告阈值下方，转账金额明显增加，且略高于这些阈值。略高于这些阈值的转账可能归因于汇率换算差异。这些激增是典型的恶意行为者为了避免触发报告要求而故意结构化支付的表现。接近报告要求下限的交易是FATF在其为虚拟资产服务提供商（VASPs）发布的指导中指出的红旗指示之一，用以帮助识别可疑行为。

整合点

交易所也可以通过监控与其服务互动的整合钱包来获益。当洗钱者通过多个中介钱包进行资金层叠时，交易流动通常不是简单的线性过程。相反，洗钱者可能会将资金分拆到多个不同的钱包中，然后在多次交易后将资金重新整合。

整合钱包接收并合并来自多个钱包或来源的资金。如果资金通过多个独立的中介钱包流动，然后在单一地址进行整合，这可能表明有意规避检测的行为。

下图是Chainalysis加密货币调查图表，展示了在针对老年人的已知诈骗团伙中出现的这种行为。在这种情况下，诈骗者很可能指示受害者使用特定的服务——交易所1，购买加密资产。每个受害者随后被指示将资金发送到诈骗者控制的不同钱包中。诈骗者随后将这些资金整合到一个钱包中，然后在交易所2提现。

交易所1的合规团队将很难直接将受害者与诈骗者联系起来，特别是当中介地址是一次性使用且没有先前非法关联时——除非他们追踪到整合钱包。整合前使用多个中介是防止交易所1的合规团队理解所有受害者之间资金流动关系的已知策略。
尽管上述例子相对简单，但更复杂的洗钱网络通常会使用整合钱包，将来自数十个甚至数百个中介钱包的资金聚集在一起。查询Chainalysis数据可以帮助调查人员找到主要的整合钱包，这些钱包通常作为有用的线索。例如，2024年截至目前，排名前一百的比特币整合钱包——所有这些钱包与交易所的交易距离为两跳——从超过14,970个不同地址接收了近十亿美元（9.68亿美元）的比特币。

进一步扩大视角，我们发现超过1,500个整合钱包在2024年共接收了价值26亿美元的比特币；每个钱包至少接收了来自十个不同钱包的资金。同样，我们不能确定这些资金代表洗钱行为——事实上，其中很大一部分可能代表合法的资金流入。但这些活动可能需要进一步审查。

日本的非法活动：洗钱和诈骗

在日本，根据我们与行业关键参与者的对话以及当地当局发布的统计数据和文件，我们观察到最常见的加密货币非法用途是洗钱和诈骗，尤其是来自非原生加密货币犯罪的资金。我们将讨论这些问题在日本是如何被识别的，并探讨我们如何估算此类犯罪所造成的损失金额。

非原生加密货币犯罪的洗钱

如前所述，在没有背景信息的情况下，追踪非原生加密货币犯罪案件的规模是困难的——这些信息通常只有执法机关、金融机构、加密服务和/或受害者知晓。尽管如此，一些客户提供了地址归属的信息，使我们能够更好地理解日本的非原生加密货币洗钱现状。根据我们目前收到的信息，许多集中式交易所的非法账户是用来接收来自传统诈骗活动和钓鱼攻击的法币，这些攻击窃取了在线银行账户中的资金。我们在去年发布了一篇博客，讨论了基于链上分析的一个日本洗钱案件，该案件起源于非原生加密货币犯罪。
根据日本国家警察厅（JNPA）发布的2023年统计数据，2023年日本共报告了19,038起诈骗案件，造成的总损失为45.26亿日元（约合3亿美元）。这些数字超过了2022年的数据，表明这种诈骗活动仍在增长，并且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尽管这些统计数据并未涉及转化为加密货币的法币数量，但正如我们后续探讨的那样，我们评估其中相当一部分可能是基于加密货币的洗钱行为。
在这方面，依据JNPA网络事务局发布的报告，几乎一半被报告的在线银行账户被盗资金，总计为87.3亿日元（约合5,789万美元），被转账至加密货币交易所的银行账户。这些资金流动表明，加密货币如今已成为诈骗分子洗钱盗窃资金的常见工具。

影响日本的诈骗趋势

正如我们的《加密犯罪报告》所描述，诈骗是加密货币领域中最常见的非法行为之一。我们之前已经识别出与日本有关的主要加密诈骗集群，但如今，日本执法机构也在关注一种新的诈骗趋势——基于社交媒体的投资诈骗和恋爱诈骗。
近期的投资诈骗通常会在主要社交媒体平台上发布广告，吸引潜在受害者的注意。诈骗者假冒著名经济学家或名人，以吸引更多的追随者，并通过广告上的网址将他们引导到一个群组频道，通常是在流行的即时通讯应用上，那里有许多虚假的成员积极发表评论并赞扬频道主持人。受害者被引导与诈骗者展开对话——诈骗者通常自称为频道主持人或助理——最终受害者会被指示在一个虚假的投资网站上进行交易。
恋爱诈骗，也被称为“猪肉屠宰诈骗”，因为诈骗者会通过“养肥”受害者来榨取最大价值，是一个日益严重的犯罪问题，并且与加密货币有显著联系。恋爱诈骗者首先通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建立关系（通常是浪漫性质的，正如其名称所示），他们通常通过假装短信发错号码或通过约会应用来联系受害者。随着关系的深入，诈骗者最终会鼓励受害者投资（有时是加密货币，有时是法币）一个虚假的投资机会，并持续进行，直到最终断绝联系。
根据JNPA最新发布的统计数据，今年1月至8月期间，这类诈骗案件的数量显著高于去年：

• 投资诈骗：报告案件6,868起，总金额为641.4亿日元（约合4.25亿美元）——其中9.9%是加密货币
• 恋爱诈骗：报告案件4,639起，总金额为236.5亿日元（约合1.57亿美元）——其中17.7%是加密货币

一旦日本政府认识到这一问题对日本公民构成了显著威胁，内阁召开了会议，讨论应对措施和政策，包括增强对加密货币的调查能力、防止非法银行提款，并建立一个完整支持资产扣押和追回的法律框架。

我们对日本的欺诈和诈骗案件的链上分析

尽管大规模追踪链外洗钱活动是困难的，但当我们的客户向我们报告此类活动并提供相关地址和交易时，我们可以追踪资金流动，正如我们去年所做的那样。随着我们继续与日本的客户和合作伙伴紧密合作，加强我们的数据，特别是关于链外洗钱活动的数据，我们也可以分析涉及加密货币的欺诈和诈骗案件在日本的现状。
以下是2023年和2024年（截至6月）报告为欺诈账户和诈骗案件的集群的总接收金额。

报告为欺诈（非原生加密货币）（来自日本交易所的总接收金额） – 美元

报告为诈骗（来自日本交易所的总接收金额） – 美元

一如既往，我们必须提醒，这些数字是下限估算，特别是对于链外犯罪，因为许多诈骗和欺诈案件没有报告。
尽管如此，这些活动有一个共同的模式：使用整合钱包。尽管最初直接从交易所接收资金的地址是分散且短暂的，但这些地址中的资金最终会转移到数量较少的私人钱包和/或交易所的存款地址。

当我们将重点缩小到涉及ETH的案件时，我们发现整合钱包经常使用去中心化交易所（DEX）或桥接协议将ETH兑换为USDT。

如何阅读此图

– 蓝色：来自日本交易所的资金流向疑似诈骗地址

– 红色：来自初始地址的资金流向第一个整合点

– 绿色：来自第一个整合点的资金流向第二个整合点

– 紫色：来自第二个整合点的资金流向去中心化交易所（DEX）（ETH<->USDT）

考虑到洗钱者使用新钱包地址的速度非常快，实时追踪每个地址并不容易，但我们仍然可以通过识别我们已识别的集群中的常见整合点来估算这些非法活动的规模。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按照以下流程来估算与日本案件相关的潜在非法资金金额：

• 从已归属为日本境内非法集群的资金流动追踪，找到整合点
• 在整合点，汇总来自日本标记集群和日本交易所集群的接收暴露金额

以下是我们发现的结果：

估算的非原生加密货币洗钱金额 – 美元

日本诈骗的估计价值 – 美元

这些估算与之前日本当局发布的数字一致。

复杂的恶意行为者频繁适应变化

我们从广泛的威胁行为者身上看到的洗钱策略变化，提醒我们最复杂的非法行为者总是在不断调整他们的洗钱策略，并利用新型的加密货币服务。执法机关和合规团队可以通过研究这些新的链上洗钱方法和模式，并学习如何打破它们，从而提高应对效率。

Chainalysis 如何提供帮助

随着加密原生和非加密原生洗钱技术的不断发展，保持领先地位需要一种全面的方法。通过可信的区块链情报、先进的技术、培训和专家见解，政府机构和加密货币交易所可以高效地应对洗钱和其他网络犯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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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密货币和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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