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将比特币定位法定货币，萨尔瓦多在想什么？

前言
加密货币能否成为法定货币，甚至取代中央政府发行的主权货币，一直是币圈与各大传统金融机构的热门议题。而在6月9日，萨尔瓦多在年轻总统Nayib Bukele的推动下正式通过法案，将比特币列为该国的法定货币，再度引发全球范围内的剧烈讨论。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的萨尔瓦多会选择比特币作为法定货币？货币、法定货币和加密货币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货币与法定货币的诞生
货币，本来是一种为了提高交易效率而使用的中介商品。在早期的农业社会中，人们通常直接以小麦、盐或是牛羊直接进行以物易物的交易。但物物交易存在着携带、储存等各种麻烦问题，于是人们开始转向寻找一种大家都能接受的“一般等价物”。最早的包括贝壳、盐、农作物等。而随着社会变更和技术的发展，铜、铁，以及黄金白银等贵金属也逐渐被作为货币投入使用。

随着经济的进一步发展以及国家、社会的演变，逐渐诞生了像银行这样的金融机构，通过对存入的商品货币提供票据，开始了统一货币的发行。比如早在中国北宋时期就已经有了“交子”这样的钞票，来代替当时的货币铁钱，方便了当时民众的交易。

再后来，为了更好的控制稳定货币的价值和经济发展，中央政府和央行开始对货币采取措施，发行了法定货币（Fiat Money），简称法币。常见的像人民币、美元、英镑都是法币。这类货币与商品货币不同，它们本身没有任何内在价值，只是依靠政府的法令来维持其合法通货的地位，并在发行地范围内流通。比如人民币是由中国人民银行（央行）发行。在1988年中国人民银行发布的《中国人民银行货币管理制度》中规定：“中国人民银行是我国唯一的货币发行机关。人民币是我国唯一合法货币。严禁任何其他部门发行任何货币、变相货币。“


货币与法定货币的特征与缺点
贵金属作为货币在人类经济历史中占据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以黄金白银为例，作为惰性金属，它们不易遭受腐蚀或氧化，容易保存。同时由于开采、冶炼和锻造有一定难度，造就了一定的稀缺性。正如马克思所说：“货币天然不是金银，但金银天然是货币。”但贵金属作为货币也并非完美无缺。在涉及到大量金额的时候，运输时就会出现不易携带、容易被盗等问题。


法定货币与贵金属不同，本身并无任何价值，全靠发行机构的强大信用背书。以“交子”为例，这样的纸币制作工艺简单，更加容易携带和运输。但只能在领土范围内使用。同时，在改朝换代的时候，前朝印发的“交子”失去了背后的政府的信用背书，失去了价值。而假如政府大肆印制，会造成法定货币贬值，加剧通货膨胀。

2008年10月31日，中本聪发表论文讲述了区块链和比特币。三个月后，第一批比特币被挖出，拉开了数字货币的新纪元。币圈中有部分观点认为，比特币的诞生是与当时爆发的金融危机有关联。在中本聪附有比特币白皮书的邮件中，他写道：“我正在涉及一个全新的电子货币系统，这个系统是完全依靠点对点（Peer-to-peer）运作的，不需要第三方信任机构的介入。”

08年的金融危机，又称次贷危机。次级贷款本身是针对一些信用不好或偿还能力较弱的人发放的，这些人无法从银行申请贷款，于是只能求助于其他的第三方机构。当时过热的股市和房市开始逐渐崩盘，贷款人无法偿还贷款，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而随着金融海啸愈演愈烈，危机从美国本土快速扩散到全世界的金融市场，，各国美元大幅锁水，汇率波动加剧，全球大量投资基金被迫关闭，贷款机构被迫选择破产清算，让不少人对政府和传统金融机构开始产生怀疑甚至失去了信任。或许中本聪早预见到由政府发行的法定货币会发生这样的问题，才开始着手创造出了比特币。


比特币从“不受待见”到成为法定货币

尽管比特币的支持者们一直坚信比特币能成为世界货币，但自诞生十多年来一直事与愿违。大部分政府对比特币及加密货币一直保持着谨慎观望的态度。一方面是对比特币的合法性意见不一，另一方面则是比特币的属性尚未得到所有政府的一致性认可，是货币、期货、还是外汇，不同政府有着各自的看法。比如，中国将比特币定义为虚拟商品，印度选择将比特币归类为“无形资产”，而瑞士正在评估比特币作为外汇的可能性。然而，在2021年6月之前，却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政府选择将比特币视为货币去推广使用。

在6月5-6日举行的2021年比特币大会上，萨尔瓦多总统Nayib Bukele承诺将会提交一份使比特币成为该国合法货币的法案。同月9日，Bukele就在推特上表示已经提交了法案，并最终以84票中的62票通过了立法会的投票，使萨尔瓦多成为全球第一个将加密货币作为法定货币的国家。



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萨尔瓦多

根据世界银行数据显示，作为拉美地区最贫穷的国家之一，萨尔瓦多2019年GDP（全国国民生产总值）为270亿美元，人均GDP只有3572.4美元。经济生产以农业为主，工业基础较为薄弱。而对外贸易占国内生产总值一半以上，主要向美国、洪都拉斯等国家出口咖啡、棉花、蔗糖，并从美国、中国、墨西哥进口原材料、燃料等制成品。
此外，萨尔瓦多严重依赖海外萨尔瓦多人向国内汇款。世界银行的研究数据显示，2019年有近60亿美元的资金通过传统的转账方式从海外转到该国境内，占该国国家GDP的五分之一，这一比率是全球各国中最高之一。
萨尔瓦多在2001年以前，法定货币是萨尔瓦多科朗。根据2000年12月22日第241号政府公报第349卷第201号法令，美元被采用为法定货币，并规定1美元=8.75科朗。2001年起，美元正式取代科朗成为唯一流通的法定货币。



萨尔瓦多为何选择比特币
在已通过的《比特币法》中提到，在萨尔瓦多大约有70%的人口无法访问传统金融服务。也就是说，萨尔瓦多仍是一个现金为主的国家，绝大部分国民没有银行帐户或信用卡。而目前现有的服务机构在进行国际转账的时候会收10%或更多的手续费，并且转账周期长，效率低下。
为了改变相对落后的金融环境，总统Bukele选择以加密金融为切入点进行改革，先是对加密金融的跨境支付业务开放绿色通道，比特币闪电网络钱包Zap的旗下公司Stike就曾在萨尔瓦多推出闪电支付App。随后，萨尔瓦多国有银行也在21年3月开始使用RippleNet进行跨境支付。
根据美国加密货币研究机构Chainalysis的数据显示，在2021年5月份，海外的萨尔瓦多人向境内的比特币转账金额为170万美元，尽管只占到了总数的很小一部分，但在2020年同期，比特币转账金额只有42.4万美元，增量明显。


比特币作为法定货币的前景如何
自法案通过后，国际上传出各种质疑声。国际知名评级机构穆迪（Moody’s）表示，萨尔瓦多将比特币合法化，“为该国金融体系、货币体系的稳定带来了风险，且缺乏一个连贯的经济框架”。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也作出了类似的评论，表示对萨尔发多的法律存在经济和法律上的担忧。


首先我们必须重新审视比特币作为货币的特性。前文也有提到，具有一定稀缺性、且有一定稳定性的一般等价物才比较适合用作货币。而作为法定货币，需要有强大的主权和信用主体背书，来保证其流通和保值。而比特币挖掘难道高，流通量有限，却是符合稀缺性的特点。但目前来说，比特币的价格还不够稳定，容易因市场消息产生大幅波动，这对实体经济来说是不利的。


不过我们也不能就此全盘否定萨尔瓦多的尝试。正如国际清算银行（BIS）公开表示：“这确实是一个有趣的实验。 我认为我们在 BIS 已经很清楚我们不认为比特币是一种成功的支付方式。 比特币是一种投机资产，应该受到监管。”萨尔瓦多政府会通过什么样的形式在国内推行比特币，目前我们还不得而知。，会不会有越来越多的国家追随萨尔瓦多的脚步开始采用比特币，值得我们拭目以待。



作者：Gate.io 研究员：Gazer.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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